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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起明代刑侦案的启示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9年6月20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5092期
     明嘉靖《通州志略》里记载了一起“强奸不遂杀人案”,和一个叫周棨(qǐ)的地方官“侦破”该案的过程。这条记载说:“周棨,字国信,神武中卫籍。弘治戊午(1498年)举人,己未登进士第。任直隶徐州萧县知县(今安徽萧县)。有僧欲强奸民妇,妇不从,被僧杀。之时妇夫他往,独与夫弟同居,妇家强诬其弟。一日,棨梦妇白其冤甚悉。觉,遂讬疾迎医,数日不愈。乃从俗饭僧,诘得杀妇之僧,坐以法,遂释其弟。县人称明。以疾卒于任。”

    这个案件初起是一冤案:有一僧人想强奸一民妇,该女子抵死不从,僧人就杀死了该女子。因为这个女子的丈夫不在家,而家里还有一个小叔子,女子的娘家人就以为他杀死了其嫂子,把这个小叔子送进衙门,接受调查。

    好在这起冤案落到了一个“县人称明”的明白官员周棨手上,才得以顺利破案,逮住元凶。根据记载,周知县破案用了5步:

    第一步,周知县做了一个梦,梦见死者对他陈述冤情,大概是“心诚则灵”,梦里以情景剧的形式再现对案情的分析判断。第二步,周知县假装生病,请来医生诊治。第三步,医生治了几天,周知县假装病没好。第四步,周知县遵从当时当地的习俗,求医治病无效则去寺里供养僧人,礼拜佛陀。第五步,(在寺里)追问查清是谁杀害了民妇,并将这个犯罪僧绳之以法,释放那个被冤屈的小叔子。

    撇开案件侦破不说,周棨“刑侦”的第二步到第四步为我们展示了一幅明代嘉靖年间的民间医疗图景,演出很成功很真实,没有让犯罪僧及周围群众生疑,顺利地抓捕了犯罪僧。

    周棨的“刑侦”的成功可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明代民间医疗的“真实”:

    首先,人们得病后第一举措是请医生给治病。

    其次,请来的医生没能治好病的情况应该也是真实、普遍的,没有什么好怪罪和抱怨的。

    再次,医生治不好病,转而去祈求神灵也是惯常的做法,即“从俗饭僧“很正常。

    这则记录最后还记载,周棨“以疾卒于任”——因病逝世于工作岗位上,又真实地记录了明代社会的人们遭遇疾病的终末结果——“以疾卒”。

    反观今天,医生“没能治好病”不是有些人能够心安理得接受的结果。

    今天人们求助医疗而不效的情况仍有发生,但转而祈求神灵则显然已不是今天老百姓的选择。如今中医药广泛用于老百姓的日常医疗保健,面对那些棘手的疾病如肿瘤、疑难杂症等,老百姓反而会转向求助于中医。一来是今天的中医药以其疗效获得了老百姓的信任,二来是因为即便判断了最终结局,老百姓也确信今天的中医药能以其神奇功效帮助人们提升生命质量,有尊严地走向“以疾卒”。

    中医药,今远胜于昔!至少民间的真实世界是如此。(罗浩), http://www.100md.com(罗浩 北京中医药大学)